PDFESKSW如是说

最好不要fo,文章都会打tag,可怜兮兮看掉粉心脏不好
主搞:王晨艺、德拉科·马尔福
主嗑:齐艺(粮食主产地)、drarry
相爱相杀的cp向yyds

【德哈】与鹿千秋


#人生第一篇德哈尽力了,OOC,私设如山。日期1/3按照原著,1/3根据原著推测,1/3私设。

#因剧情需要,涵盖微量不影响阅读(心虚.jpg)的罗赫、哈金、德亚、思&蝎(好朋友),没打tag。不适者请直接退出。

#常年混迹冷圈,不懂热圈规矩,怂得一批,有问题请轻喷or私信。

#全文3w2,前期加粗字是哈利看日记时候的反应,或者准确点说是吐槽。如果上述没有问题,祝阅读愉快(鞠躬~)。


Summary: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德拉科·马尔福是一个又自私小心眼,又深沉心思重的人。直到某一天,他的日记本意外地被他多年的死对头哈利·波特得到了。



#PART-1与鹿

【1991年7月31日】​

今天父亲母亲陪我去对角巷为霍格沃茨一年级的开学置办用品了。这本日记本是母亲给我买的——用龙皮制成的封面上镌刻了繁复的暗纹,并用银线包裹边角,我一眼看中了它——她说以后如果我遇到了什么不方便说出口的事情都可以在上面记录,以及每一天的心情。她还保证爸爸妈妈都不会翻看它,除非经过我的允许。

不管怎么样,未来父亲母亲无法陪伴我的在校的日子,就由你来陪伴我咯。

嗯,写些什么呢……

对了,今天我在摩金夫人长袍专卖店遇见了一个头发乱糟糟像鸡窝、戴着用胶带粘好的黑框眼镜、穿着一件很不合身的旧衣服的男孩。

虽然他全身上下都很糟糕,但是不得不承认他那双绿眼睛倒是生得极好。就像是初春冰雪消融时流淌在山涧的泉水,最终汇入碧绿的幽潭一般,仿佛能把人吸进去。(哈利的手指轻柔地抚摸过被划掉的字迹:“形容得挺好的,划掉干嘛?”)

该死!我干嘛要费心思为一个陌生人的眼睛找形容词!而且,唯一看得过去的眼睛还被那副愚蠢的眼镜挡在后面,真是暴殄天物好嘛!

我猜想他一定是个赫奇帕奇。哦,当然,莽莽撞撞的格兰芬多也没准。

又及,祝“大难不死的男孩”哈利·波特生日快乐。


【1991年8月24日】

吃晚饭的时候父亲母亲和我聊了聊关于霍格沃茨的一些事情,或者说进校以后我需要做的一些事情。我从记事起就知道我一定会进斯莱特林学院。父亲也说他的很多朋友的孩子都在斯莱特林。

对,朋友。父亲说我进入学校后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在斯莱特林学院里发展友谊。

可是我知道,父亲口中的“友谊”并不是字面上的意思——而是指利益关系。这是马尔福的“交友哲学”。分清那些有用的、无用的、有害的。

然后和那些“有用的”,发展进一步关系。

不过,我其实还是想要真正地交上朋友的。从小到大我都没有什么较为亲密的朋友不是吗?(看到“没什么真心朋友”那里哈利心疼了几秒,暗想,如果你当初不那么傲慢,好好说话,说不定我就不会拒绝你了。不过现在再说“如果”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克拉布和高尔是因为他们父亲的关系一直守在我身边。西奥多不常来,最多也只是生日和圣诞节互寄礼物。这样算下来,只有潘西和布莱斯了。但是他们也远远达不上我希望的“亲密”的程度。

哈,这么看来父亲说的“斯莱特林永远没有真心的朋友”还真是这样,没有骗我。真是可悲。

但是毫无疑问我是需要交朋友的,我希望最好是那个著名的“大难不死的男孩”。父亲也说我需要去和他交朋友,这样就可以为马尔福家族增添在政治层面上的筹码。

我不想让父亲失望。

而且,从名声和地位上来看,只有他才配得上我,只有我才配得上他,不是吗?

我承认这么说的确有些对不起那个未曾谋面的哈利·波特,那么我就在以后尽可能地补偿他吧。更不要说我在内心其实是真心实意想要和他交朋友的。

决定了,火车上就去找他。

我相信他是不会拒绝一个马尔福的。


【1991年8月31日】​

明天终于可以见到那个我期待了一整个童年的“大难不死的男孩”哈利·波特了。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我现在的确激动得睡不着。

嘿!不行!德拉科,要矜持,要像个“马尔福”。


【1991年9月1日】​

我完全没有想到那天在摩金夫人长袍店遇见的小男孩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

老实说,我很失望。他完全不是我想象中的那样。更不要说他居然和那个该死的‘黄鼠狼(哈利发现在这里德拉科将Weasel一词描画了好几遍,从而显得加粗了许多)显得很亲近!

那个贫穷的、可笑的韦斯莱!

那个老的在魔法部和我父亲不对盘,小的在我向哈利·波特自我介绍时发出猪一般的咳嗽声——我确信他一定是想嘲笑我,所以用咳嗽来掩饰——的韦斯莱!

该死的!

我觉得他一定察觉到了我下意识表现出来的对他的敌意(尽管其实并非我愿),那双眼睛里的厌恶情绪仿佛实质性地展露出来。

那一刻我就知道我和他做不成朋友了。

果不其然,分院的时候他和红毛鼬鼠一起分到了格兰芬多。

算了,既然做不成朋友,那就做他的死对头吧。我不会让他好过的。(“喂喂你居然这么恨我吗?”)

希望哈利·波特先生能够在霍格沃茨度过充实、丰富多彩的七年。


【1991年9月2日】

魔药课是和格兰芬多一起上的。

斯内普教授问波特的所有问题他全都不知道。

开学第一天格兰芬多就因为他被扣掉了两分。真惨。

不过我觉得……斯内普教授的确是有点针对他了,而且我想原因应该不只是因为他是个格兰芬多。(哈利无奈:“你猜得还真准。”)


【1991年9月5日】

飞行课也是与那帮鲁莽的格兰芬多一起上。他接住了我扔出去的记忆球,不过也把格兰芬多的院长麦格教授引来了。

晚饭结束后我约他在今晚的奖品成列室里进行巫师决斗。

但我没有去。

哼,我必须给喜欢出风头的波特一个教训!(“现在想起来,如果不是你,我们可能发现不了那个三头犬看管活板门的地方。”)


【1991年9月14日】

我居然……我居然亲手把他送进了格兰芬多的魁地奇院队!(“没错,你的功劳。我应该感谢你才对。”)

为什么?!一年级不是不被允许进入的嘛!

是不是就是因为他是哈利·波特,所以有特权?这不公平!


【1991年10月31日】

巨怪?


【1991年11月9日】

这是我进入霍格沃茨以后观看的第一场学院间的魁地奇球赛,由斯莱特林对战格兰芬多。在比赛中波特的扫帚突然失控了,他整个人在空中摇摇欲坠,差点被摔下来……不过最后还是落在地上了——是以侥幸地抢先抓住金色飞贼,格兰芬多获胜为最终结果的。

不,严格来说,是“吞”不是“抓”。


【1991年12月16日】

我在魔药课上说:“我真的很替那些人感到难过,他们不得不留在霍格沃茨过圣诞节,因为家里人不要他。”

我看着他,但是他并没有理睬我。这真无趣。

可是晚上回到宿舍的时候,我想了想,觉得这话到底还是有点过分了。

圣诞节的时候给他寄一件圣诞礼物作为道歉吧。(“你居然给我寄了圣诞礼物?”)


【1991年12月24日】

母亲做的一盒曲奇饼干,没有留任何贺卡或是字条。

我选用了绿色的包装纸和银色的丝带。希望波特把它当作他某个来自斯莱特林的崇拜者的圣诞礼物就行。

波特,不用感谢。我还是讨厌你。(“……我看到了,但是我对银绿搭配色过敏,就送给弗雷德和乔治了。他们后来跟我说挺好吃的……原来是你送的你母亲的手艺……真的对不起啊。”)


【1992年2月22日】

和讨厌的红毛鼬鼠打了一架。

波特用了五分钟就抓住了金色飞贼。

他总是能够让我又嫉妒又气愤。


【1992年4月24日】

今天的哈利·波特也在往走向违反校规的路上一去不返。

他们居然非法养龙!(哈利生气地怒吼:“马尔福你那个时候真他妈让人讨厌!”他本准备直接合上日记本,但又想想竟有点舍不得,还是决定继续看下去。)


【1992年5月11日】

格兰芬多一下子丢掉150分?

我早说了,波特,太出风头是会遭报应的。

那我之前被麦格教师抓住而扣掉的20分和这一比根本不值一提。(“喂喂这么比较是不对的……”)


【1992年5月26日】

我永远、永远、永远也不要再进入禁林了!


【1992年6月5日】

那个愚蠢的疤头进校医院了?他又干什么了?昨天刚考完试就开始作?要不是斯莱特林这帮人一边陪我过生日一边说这件事我还不知道呢……


【1992年6月6日】

那家伙还在校医院里躺着,今天的魁地奇比赛中因为格兰芬多没有了找球手而大比分输给了拉文克劳。

我趁庞弗雷夫人不在偷偷溜进了校医院,送给波特一盒母亲寄的零食(“额,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东西太多,我全部给朋友们分掉了”哈利心虚地双手合十),发现他病床旁的桌子上面堆满了各种糖果。其实我也没有搞清楚我为什么要来,他的送礼人众多,少我一个又不会怎么样不是吗?

算了,就当作上次把他一个人丢在禁林里的补偿吧。

其实我也不是故意丢下他一个人逃跑的……我当时是真的有点害怕……(“马尔福你果然就是害怕了!”)


【1992年6月8日】

邓布利多一下子加了160分,让格兰芬多瞬间反超斯莱特林取得今年学院杯的第一。

不错,邓布利多,我父亲看你不爽果然是有原因的。


【1992年7月31日】

多比又跑哪里去了?它整个7月总是时不时地消失不见(哈利回忆了一会儿那只自由的小精灵,嘴角露出笑意:“它那天在我姨妈家,它那段时间都去了我姨妈家”)。要不是还有其他小精灵可以使唤,我一定让父亲立刻把它驱逐出去。

等等……不行,它不在了,谁听我抱怨该死的哈利·波特和他额头上愚蠢的伤疤、他的飞天扫帚和他因为自己该死的名气而获得的所有特权啊?我在父亲母亲面前说了太多次他们已经嫌烦了。

哦,对了,蠢疤头,生日快乐。


【1992年8月3日】

魔法部可真有闲,又要进行所谓的抄查了。


【1992年8月19日】

“翻倒巷是一个很适合干见不得光的勾当的地方。”父亲说。

那里可真是曲折狭小也肮脏,里面的男女巫师各个都是一副精神不太正常的样子。希望我不要再有涉足这里的机会。(“很可惜你六年级的时候还是去了。”)

我就知道,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连进书店都能上头版头条,这次还和那个一看就不正经的吉德罗·洛哈特一起。等等……他是新学年的黑魔法防御术课的老师?邓布利多是招不到人了吗?不过,那个蠢疤头是怎么回事?怎么浑身脏兮兮地彷佛刚从壁炉里钻出来似的?脸也脏兮兮的,那双绿眼睛倒是还能看。

那只韦斯莱家的红毛母鼬居然敢和我顶嘴!我刚嘲笑完“波特,你找了个女朋友”后她就满脸通红地看着波特,瞧她那副花痴样。要我说波特如果决定给她一个吻,她准能立马晕过去!


【1992年9月1日】

霍格沃茨特快发车的时候波特不在列车上。我从头走到尾,再从尾走到头都没有瞧见他。

本来心里想着他最好永远也别回来了,结果最后他还是在大礼堂出现了。

不过,后面他和红毛鼬鼠被斯内普教授叫走了,我猜想他们肯定又犯事了。


【1992年9月2日】

韦斯莱在吃早餐的时候收到了一封吼叫信,那尖叫声全礼堂都能听见。

下午的时候波特又是送签名照片又是和洛哈特一起拍照的。(“嘿!我没有!”看到这里的哈利忍不住反驳道。)

他可真是爱出风头!我是不会放过任何能够嘲讽他的时机的。


【1992年9月5日】

韦斯莱,他活该。

他们说的好像我能进斯莱特林魁地奇院队就是因为我父亲通过给全队买光轮2001让我走后门进的,而不是靠我实力进的一样(哈利一瞬间语塞:“……对不起,当时我还真这么认为的”)

他们是忘记一年级的第一节飞行课上我也是能顺利飞上空的吗?!

更不要说我父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送给我飞天扫帚让我学习飞行了好吗?!


【1992年10月31日】

密室被打开了?

这是什么意思?

我想我得写信给父亲询问一下。


【1992年11月3日】

父亲没有告诉我太多有用的消息,只说让我不要抛头露面,不要多管闲事,学会审时度势。(“‘审时度势,明哲保身’,该说不愧是斯莱特林嘛!”哈利吐槽。)


【1992年11月7日】

第一次和他在魁地奇赛场上正面对抗以我的失败告终。

弗林特狠狠地骂了我,说那个时候金色飞贼就在我旁边我为什么没有看见。

我第一次格外心虚,没敢告诉他,看波特为了躲避那只失控的游走球而傻乎乎地转来转去远比抓住金色飞贼有趣得多。

不过说实话那个时候当那只球打断了他的右胳膊,他突然冲向我的时候真的把我吓到了。然后他就从扫帚上摔下去——完好的左手中紧紧捏着金色飞贼。

该死的,那个韦斯莱和格兰杰是什么表情?不会是在怀疑是我对游走球施咒让它去攻击波特的吧?(“好吧,的确不是你,是你家那只——当时仍是你家的——叫‘多比’的家养小精灵。”)


【1992年12月17日】

波特……是蛇佬腔?

可他不是格兰芬多吗?


【1992年12月25日】

今天的克拉布和高尔可真奇怪……是吃太多让食物把脑子全塞满了?(哈利叹了口气:“因为那是我和罗恩喝了复方汤剂假扮的啊。”)


【1993年2月14日】

“他的眼睛绿得像刚腌过的癞蛤蟆,他像黑板一样乌黑潇洒,我希望他是我的,他真的很帅气,是征服黑魔头的勇士”?

波特收到这样的情书,他难道不会觉得丢人吗?而且为什么波特完全一副想要维护那个红毛小母鼬的样子!真是气人!难道波特真的喜欢她?

全魔法界因为波特“大难不死的男孩”的身份而对他另眼相看的男巫女巫那么多,就连我小时候也是听着他的故事长大,这小丫头片子才一年级就满脑子“我希望他是我的”,不觉得自己很自私羞耻吗?

等等,不对,我又搞混了。我和他们是不同的。

他们想要认识波特和波特做朋友是因为他们崇拜那个鼎鼎有名的“大难不死的男孩”。

而我,在最初,尽管的确是真心想要和他交朋友(不提还好,一提我就想起来当初我好心伸出手,但是他居然当众拒绝我让我下不来台面!),但我从小到大受到的教育就是“如果未来能够和哈利·波特成为朋友,会对马尔福家族有很大的帮助”。

算了,反正已经不可能了。

还有,不就是波特收到一封情人节贺礼吗?我到底为什么这么生气啊?(哈利忍不住腹诽:“那么你到底为什么对金妮恶意那么重啊……总不可能是吃醋……吧?”语毕,哈利突然愣住了,但是又很快打断了这个念头。)


【1993年4月24日】

今天格兰芬多对赫奇帕奇的魁地奇球赛被取消了。

那个自高自大的格兰杰也被袭击进了校医院。


【1993年4月25日】

好消息。

那个傻大个海格进了阿兹卡班。

邓布利多也被罢免了。


【1993年5月2日】

今天的激怒波特的任务也达成了。(“你整天满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啊马尔福?!”哈利简直无语。)


【1993年5月30日】

我父亲被开除出了学校董事会。

很好。哈利·波特,你又一次拯救了魔法界!


【1993年7月31日】

蠢疤头,生日快乐。(“很好,一边讨厌我,一边祝我生日快乐。一次也没有当面给我说也没有寄过信,我倒要看看你准备偷偷祝我“生日快乐”到几岁!”)


【1993年8月5日】

父亲从魔法部回来后对我说,波特违反了限制未成年人使用魔法的法令将自己的姑妈吹胀上了天,魔法部紧急派了偶发事件逆转部的人去处理好了。但是福吉并不准备给波特处分。他对此表示很不满。

但是,呵,波特作为大名鼎鼎的救世主,总该有些特权的不是吗?


【1993年8月13日】

臭名昭著的杀人犯小天狼星·布莱克从阿兹卡班越狱。

母亲告诉我说,小天狼星是我的舅舅。

但是我想,母亲应该和我这个舅舅关系不怎么样,不然她不会几乎在我面前从未提起过她这个同是布莱克家族的兄弟。

然后她又告诉我小天狼星有一个教子,正是哈利·波特!

小天狼星是我舅舅,波特是他的教子,那我和他?!

请问我可以拒绝吗?(“不,你不可以。”)

母亲说小天狼星是整个布莱克家族唯一一个格兰芬多,这让我顿时就没了好感。还在霍格沃茨的时候,他就和波特的父母等人关系密切。并且,多年前,正是因为小天狼星的泄密,致使神秘人找到了波特的家并杀害了波特的父母。(“他不是的……尽管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小天狼星是无辜的。”)


【1993年9月1日】

听隆巴顿说摄魂怪经过波特他们的包厢的时候,疤头居然昏过去了。

他身体状况真逊,本来看上去就瘦弱得没几斤肉。

那个和波特坐同一个包厢,穿着寒酸简陋的男人竟然是我们的新任黑魔法防御术课的老师,而保护神奇生物课的老师居然换成了那个傻大个海格。

哦不,看来今年的课准是要无聊透顶了!


【1993年9月9日】

以手臂上的伤的名义赖了一个星期再来上课。

尽管当时真的一瞬间有点疼(“不好意思,我不信。”哈利撇嘴),以激怒那只笨鸟来给傻大个找麻烦的代价有点大,但是效果还是不错的。

今天的魔药课上要求韦斯莱替我切雏菊根和毛虫,命令波特帮我剥无花果皮,看他们敢怒不敢言的样子真是有趣。

后面,我听到了格兰芬多在讨论关于小天狼星·布莱克的事情,就随口问波特他是不是准备亲自去找出小天狼星·布莱克来为自己已逝的父母报仇?

可是,我提醒了好几遍波特依旧一副没有听懂的样子。

咦?难道他不知道小天狼星·布莱克和他的父母是好朋友吗?难道他不知道小天狼星·布莱克是他的教父吗?(“哦,当时我的确不知道,也没有听懂你的提醒。”)


【1993年10月31日】

可怜的波特居然不能去霍格莫德。

如果他对我态度好点,我想我会大发慈悲去蜂蜜公爵糖果店帮他买点果冻鼻涕虫、冰耗子之类的东西的。毫无疑问他并没有。

晚上在晚宴上我在大家离开礼堂时对他喊“摄魂怪向你致意,哈利”,他居然只轻飘飘地看了我一眼就和他的朋友们一起走了。真扫兴!

咦……发生了什么吗?为什么突然让所有人去礼堂集合?(哈利仔细回忆一番:“好像是那个时候小天狼星被发现进入了霍格沃茨的格兰芬多塔楼那一次?”)


【1993年11月5日】

这段时间的天气真是有够糟糕的。

特地用了一点小手段让明天的“格兰芬多对斯莱特林”的魁地奇比赛变成了“格兰芬多对赫奇帕奇”。

还在课上飞了只纸鹤给他。

我很认真很认真地画的,画得可栩栩如生了。

这可是我人生中第一次给别人亲手画画叠纸鹤,希望波特不要不识抬举。(哈利的手握成拳头又松开,垂着目光:“……我没有不识抬举,我至今留着的。”)


【1993年11月6日】

他从五十英尺的高空中摔了下来。

这都没摔死,他真是命大。不愧是“大难不死的男孩”。

不过那个家伙这下又得进校医院了,他永远不懂得好好照顾自己。



#PART-2鲸落

当哈利在一张病床上醒过来的时候,外面天光大亮。刚过去阴雨绵绵的一周,今天难得是个好天气。尽管温度还是微凉,室内里也开着暖气,但是放在窗台上红白相间的英格兰山楂花盆栽在被玻璃隔绝的阳光的勾勒下开得正好,反倒是碧绿的叶片掩映其中。


那绯红的颜色格外惹眼。他这才意识到现在自己正在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的某间单人病房里。哈利并没有下意识地戴上被放置在床头柜上的眼镜,而是怔怔地看着它,心里不知为何竟是一阵空落落的。


“哈利,亲爱的,你终于醒了,你昏迷了快一个月!”金妮推开门,孩子们立刻朝他的病床前扑了过来。詹姆搂着“哇哇”哭出了声的莉莉,而阿不思却只是凝视着自己咬住了嘴唇一副欲说还休的模样。


“我这不是没事嘛。‘大难不死的男孩’向来善于逃脱死神的抓捕。”哈利给三个孩子每人一个额头上的吻,然后牵过金妮的手,在她的脸颊上烙上轻柔的吻,“这一次任务,我想食死徒余党他们也没有想到能干一票大的。嘿,这可是笔划算买卖。”


“都四十多岁的人了,还把自己当作‘大难不死的男孩’呢。”金妮笑道,“明明早就是傲罗指挥部的主任了,接到任务的时候,还让自己跟着一群二三十岁的年轻人一起冲在第一线。你想什么时候才让我和孩子们省省心啊?”


“我亲自去才比较放心嘛,你放心,再过几年等莉莉也到了工作的年龄以后我就准备退休了,和你环游世界去好好享受二人世界……对了,你说一个月?这么久?还有,我的治疗师是哪一位?我得要好好感谢他——”


“——爸!我、我去告诉您的治疗师您已经醒过来了这件事……”阿不思突兀地打断了哈利的话,但是声音却越来越小,他转过身走出了病房。


“阿不思这是怎么了?刚刚我说到哪里了?哦,哪一位治疗师?”哈利奇怪地看着小儿子离开的背影。


这次轮到金妮手足无措起来。哈利能够感觉到掌心里对方的那只手有了一瞬间的僵硬,一种不详的感觉顿时笼罩在心中。这时,詹姆和莉莉也格外默契地撇过脸庞没有说话。


“……是埃斯库拉治疗师。”金妮挽起嘴角的笑意,轻声回答道。


“嗯,他怎么了吗?”


“没有!没有……埃斯库拉治疗师一切安好,他马上就过来给你检查身体。”


“那你们——”


门在这时打开了,埃斯库拉跟在阿不思的身后走了进来。


“波特先生,您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治疗师先生的眼眶似乎通红一片。


“还好,就是感觉身体很疲倦,好几天没有睡好觉一样。但是我明明昏迷了这么久,应该精力很充沛才对。埃斯库拉先生,您辛苦了,感谢您救了我!”


“不……波特先生,其实我也没有做什么……”他扔了几个检测咒到哈利的身上细细检查了一番,然后打起精神来微笑着对哈利说,“波特先生说感觉很疲倦……可能正是因为躺了很久没有活动,头感到有点昏昏沉沉的缘故。但是,总之,身体恢复得很好,明天就能出院了。但是建议还是在家修养几天。”


语毕,他向所有人示意后就出去了,没有再说任何一句话。


奇怪……太奇怪了!哈利心想,詹姆和莉莉还好,但是金妮和阿不思是怎么回事?还有埃斯库拉治疗师,居然给他一种几乎是落荒而逃的错觉。


是发生了什么吗?


“对了,我昏迷的这一个月里,外面有出什么大事吗?金妮,这里有没有《预言家日报》?我想看看。”哈利提议道。


金妮竟然整个人浑身一抖:“没有,最近没有出什么大事……”


再看不出来出现了什么变故,那就也太蠢了!哈利皱起眉:“阿不思,麻烦你帮我去找一份今天的《预言家日报》来,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圣芒戈每一层楼护士服务站附近的休息区里都配备了可供自由阅读的书架。”


阿不思沉默着点了点头,放弃了挣扎再次走出病房。


当今天的《预言家日报》摆放在他手中的时候,哈利瞟了头版一眼,然后抬起头,周围没有人敢看着他。


“……他死了?”哈利问道。


“是。就昨天的事。”金妮帮他确认了答案,但是其实根本没有必要,因为报纸上白纸黑字写了。


“……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院长、马尔福家族家主德拉科·马尔福于昨日病逝于马尔福庄园内。今日凌晨马尔福庄园的家养小精灵因主人没有吃晚餐,而准备将吃食送进卧室时,发现它们的主人已经躺在床上失去了呼吸,在确认其已经死亡以后,其中一只家养小精灵迅速报案……目前,圣芒戈方面给予的说法是因劳累过度,本报记者认为该说法应该存疑……”


哈利将报纸以缓慢的速度一丝不苟地折叠好,对金妮和孩子们说:“我有点累,想休息一会儿。你们能晚上再来看我吗?亲爱的?”


等四个人离开后,哈利躺倒在病床上,把报纸塞进枕头底下,闭上眼睛平复着呼吸。


“这个混蛋……”


哈利没有发觉有什么滚烫的液体从已不再年轻的眼角划过。


几天后,尽管大病初愈,哈利却已经摩拳擦掌、活蹦乱跳地准备回到傲罗指挥部的办公室继续奋斗了。但是,在金妮和孩子们的强硬要求、赫敏的暗箱操作、罗恩的先斩后奏下,一封印着哈利大名的休假申请书被放在了傲罗指挥部上级的魔法法律执行司的司长助理办公桌上,再由司长助理转交给现任魔法部部长金斯莱·沙克尔手中。后者愉快地波特先生批了半个月的假期。


然而,就在哈利出院的第二天,一位出乎意料的客人到访了波特的宅子。


“我在整理父亲的遗物的时候,在家里的地牢里找到了这个。”斯科皮·马尔福将一本看上去就有些年头的龙皮笔记本递给了哈利,“因为它的扉页上被父亲写着‘Best Wishes to Harry Potter’。所以我猜想这本笔记本会不会是父亲打算送给您的。而我今天过来拜访的目的就在这里。”


哈利接过这本笔记本侧过身,可以看到内页基本已经泛黄了。他再次将它摆正,空着的手抚摸过封面上繁复精巧的花纹——的确是马尔福的品味。


“因为父亲去世得比较突然,并没有准备好挂在家里的画像。所以我接下来要去一趟对角巷找负责给逝去的巫师画像的扎克西斯老先生。所以波特先生,请恕我先行告退。”​


哈利注视着眼前这位小马尔福先生,眼中有什么深沉的情绪在缓缓流淌:“斯科皮,不管怎么说,对于你父亲的逝世,我真诚地表示万分抱歉。”​


斯科皮·马尔福抬起下巴,摇摇头:“我父亲这辈子压在他肩头的重担太多了。他能够摆脱这些,我真的……很为他感到高兴。”​


那浅金色的头发、浅灰色的眼眸在光线的映衬下,让哈利有一瞬间的恍惚。他低下头去,内心深处突如其来的刺痛让他措手不及。


现在再想又有什么用了呢……


“斯科皮,我送送你。”​阿不思环住斯科皮的肩背,安慰似的轻轻拍了拍。后者勉强地挤出一个微笑,跟着阿不思离开了。


等斯科皮·马尔福走后,下午,赫敏和罗恩来到哈利的家拜访他。


在听说早上斯科皮·马尔福来过,并送给哈利一个笔记本以后。赫敏出乎意料地强硬道:“哈利,不行,你该把本子还回去!”


“为什么?”哈利很奇怪,心中有些不甘,也有些不满。


不就是马尔福送他一本笔记本吗?赫敏至于这么大火气吗?


“哈利,你必须把本子还——”


“不,这是马尔福给我的!”语毕,哈利一愣。他似乎有些不敢置信自己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这时,罗恩却站在了哈利一边:“其实也没有什么关系不是吗?一本笔记本而已,马尔福已经不能把哈利怎么样了——虽然这话有点难听,但是的确是。”


“不行!罗恩,你不懂——”


“打开看看吧,哈利,看马尔福那家伙写了什么给你。”


哈利点了点头,翻开这本笔记本的封面,翻过了写着工整漂亮的圆体字形的祝福语,翻到下一页——


大片的空白,在纸张的最中心,写着一个单词。


Password。


下面划了六条短线。


“……这真的是马尔福留给我的吗?还需要密码,我怎么会知道密码是什么?”哈利皱眉,他又将笔记本翻了好几十页,发现后面的每一页纸张全部都是空白的。难道只是一个没有任何记录的空本子?


赫敏终于放弃再阻止哈利留着笔记本的行为了。何况,她心里明白,哈利坚持死认到底的事情谁也无法改变。于是她干脆加入他们帮哈利猜测道:“我倒觉得这有点像哈利在二年级时候拿到的那个汤姆·里德尔的日记本。不过不同的是,这一本需要我们先写出正确的密码,笔记本里的内容才会显示出来。”


“那好吧……”哈利最终只得接受必须要猜出德拉科·马尔福设置的密码这件事,“罗恩,赫敏,一般情况下你们会用什么做密码?”


罗恩说:“如果是我的话,毫无疑问会用自己的生日。”


“那好吧……我也是,那么有谁知道马尔福的生日是哪一天吗?”


赫敏和罗恩都摇了摇头。


“这下怎么办?”哈利把玩着笔记本叹了口气。


“对了,我可以让我助理去帮我找一下他的档案,很快的。”赫敏立刻找到解决办法。


五分钟后就得到了结果:“1980年的6月5日。”


哈利接过赫敏递过来的羽毛笔(幸好她有随身带笔的习惯),在那六条短线上写下“198065”。


笔记本并没有任何反应,并且“198065”的字样很快褪去了。


哈利再次写下“800605”,但是依旧不对。


赫敏蹙着眉疑问:“难道是他父母某一方的生日?他的妻子或是他儿子的生日也有可能。需要我再去找助理——”


“嘿,我倒觉得我们的方向错了。我们的确应该用马尔福的思维方式来猜测他的密码。但是你们忘了吗?‘Best Wishes to Harry Potter’.这是马尔福留给哈利的笔记本。不如我们从最简单最单纯的方向推测?”罗恩突然说,“比如说试试哈利的生日?”


哈利握住手中的羽毛笔,手指不自觉地紧缩,他俨然觉得自己似乎能听到心脏处跳动的声音。


嘭——嘭——嘭——


他写下“800731”。


依旧无事发生。


“嘘……还好不是哈利的生日。”最先提出这个可能性的人反而最先庆幸地捂住自己的胸口,“想想吧!一个马尔福!如果密码真的是死对头的生日,这该是多么诡异的一件事啊!”


哈利的手立刻泄了力。没由来的失落情感充斥思绪。


想什么呢?哈利·波特,你未免也太自以为是了。人家和你做了这么多年相看两厌的死敌,你有什么理由怀疑人家的笔记本密码是你的生日啊?


可是,连他的生日也不是的话,密码到底会是什么呢……


就在这时,一个念头倏地涌入脑海。哈利以电光火石的速度再次抓住羽毛笔,颤抖地移过笔记本,一字一顿——


“啪嗒。”清脆的开锁声传来。


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笔记本泛出耀眼的金色的光芒,几秒后光芒散去,那本原来是干干净净一字未写的笔记本,转眼被记得满满当当的。


“910731?这串数字有什么特别的寓意吗?”罗恩瞪大了眼睛喃喃道,他仍不敢置信哈利居然成功地破解了马尔福笔记本的密码。


赫敏宛如想起什么事情一般,她瞳孔缩小,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居然……真的是……”


“什么?”哈利疑惑地看着骤然情绪有些失控的赫敏,然后扭头回答罗恩的问题,“特别的寓意的话,对我来说——1991年的7月31日,是我第一次踏入魔法世界的日子。但是对他来说的话——那一天,是我和他初见的日子。”


“初见?”罗恩重复了一遍,“原来马尔福才是你当初进入魔法界遇到第一个人吗?我还以为是我们家的人呢,你还记得吗?在国王十字车站……”他突然说不下去了,因为赫敏用手肘捅了他一下。


“不,严格意义上来说我进入魔法界遇到的第一个人是海格。但他,我是说马尔福,”哈利将笔记本翻至下一页,入眼可见的是多年前那个铂金小混蛋稚嫩的笔迹,目光不自觉地柔软了几个度,似乎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中,“他确实是我进入魔法界后遇到的第一个同龄人。”


1991年的7月31日,对他来说,竟然意义如此重要吗?


这本笔记本,准确来说,应该算是马尔福的日记本。他书写的频率十分跳跃,有时候每天一记,有时候隔月,有时候甚至隔着好几年的空白。似乎是哪天发生了什么值得被记住的事情才会被记录在上面。


但是这样似乎更不能确定这本笔记本(日记本)是否真的是马尔福留给他的。


可是……如果不是,至少在归还前,哈利隐隐想着,探究一下过去马尔福的回忆对他来说,似乎格外具有吸引力。


在罗恩和赫敏离开后,哈利将笔记本打开仔细阅读起来。



#PART-3深海

【1993年11月11日】

该死的韦斯莱!我不就是模仿了一下波特从天上跌下来的样子嘛!

就算斯内普教授扣了格兰芬多50分,我还是不解气!


【1994年2月12日】

哈利·波特看那个拉文克劳的找球手秋·张是什么眼神?!

几乎都长在了对方身上似的!

我敢打包票,疤头一定是对那姑娘一见钟情了!(“……马尔福,这是你第几次猜准我了?”)

当我和克拉布、高尔扮成摄魂怪企图吓他的时候,我隐约看见他指向我的魔杖杖尖有一团一开始雾蒙蒙的,后面变成银色的半透明半实体的生物。

似乎是牡鹿?


【1994年2月14日】

布莱斯又和他的新任女朋友溜去霍格莫德约会去了。

老实说我觉得那女生还没有布莱斯上一任那个绿眼睛的女朋友好看,甚至可以说是过于平凡了,丢在人群里都找不出来的那种。

“德拉科,现在的你是不会懂的。”布莱斯用他沾满了香水气味的手臂勾住我的脖子,我嫌弃地挣开了他,“当你喜欢的人出现在人群中,你会在第一时间找到她,并且她会将你的目光牢牢占据。”


【1994年4月20日】

波特的脑袋出现在了霍格莫德……他的身体呢?

一定是他拿烂泥砸我的!!!(哈利不自在地吐了吐舌头。)


【1994年5月14日】

他又赢了。(“什么?你记清楚点,我不太记得了……”)


【1994年6月6日】

那只该死的笨鸟居然没有死!


【1994年7月31日】

蠢疤头,生日快乐。(“嗯,又一次。”哈利慢条斯理地竖起四根手指。)


【1994年8月22日】

今天在世界杯上遇到了他。不过该死的他怎么又和那群韦斯莱在一起?!

当媚娃表演的时候,瞧他那副傻样!一条腿跨在包厢的墙上,整个人都快要跳进场地似的。

不过……等等,我为什么没有被媚娃的表演迷惑?

嘁,观赏波特的反应不比看它们的表演有意思得多?

晚上骚乱发生的时候,我在树林里碰见了他们。我好心提醒他们照看好那个格兰杰,结果波特他那是个什么态度!(哈利挣扎地回忆了一下好像确有其事:“该死的马尔福永远不会好好说话!”)

真是好心当驴肝肺。


【1994年9月2日】

不想说话。

该死的穆迪!

白鼬……白鼬!

我准会被他们笑话一辈子的!(哈利经受不住地爆笑起来。)


【1994年10月31日】

他居然被选为三强争霸赛的第四位勇士?

蠢疤头他想出风头想疯了吗?他才14岁!

他到底知不知道三强争霸赛停办那么多年就是因为死的人太多了啊!

不对,一定是有人想要害死他。

会是谁?难道……(“连马尔福都能猜想得出来的事,罗恩居然脑子转不过弯。”)


【1994年11月6日】

潘西说:“德拉科,你一天到晚想办法堵波特就为了羞辱他,难道不会腻吗?”

“当然不会腻,他乐在其中呢。”布莱斯一边与另一个斯莱特林低年级学生调情一边随口道,“你没发觉他每年的9月1日开学都坚持不懈地去波特所在的包厢给救世主找不痛快吗?”(“……这么一说好像的确是,你可真够持之以恒的。”)

我没有扭头瞪他们,只顾欣赏手中亲自设计并制作的徽章。

希望波特能够喜欢。(哈利阖上眼帘:“喜欢啊,喜欢得不得了。只不过是为了纪念塞德里克用的。”)


【1994年11月7日】

他果然生气了,甚至拔出了他的魔杖和我相对。

那双碧绿的眼睛亮得惊人。


【1994年11月24日】

今天是三强争霸赛第一个项目的比赛日。

波特最后一个出场,他的对手是一只匈牙利树蜂。

他是四个人中拾取金蛋用时最少的勇士。

他的肩膀那里受了伤,血把他那块儿的衣袍染成了深色。

尽管不想承认,但他……的确飞得既轻盈又漂亮。(“马尔福,想从你嘴里听一句夸奖的话可真难!”哈利恨恨地想。)


【1994年12月14日】

今天又有一个女生当着波特的面问他能不能和她一起参加圣诞舞会了。

要我说真是自不量力。

瞎子才看不出来蠢疤头喜欢那个拉文克劳的找球手秋·张。当那个亚裔姑娘一出现的时候,那家伙眼都直了。(大脑感觉有点宕机:“……你观察我可观察得真够仔细。”)

奇怪……我这么关注他干嘛?

可怜的波特,别告诉我他还没有去邀请人家的打算。

再不下手,喜欢的人就要被别人抢走了。

不对,我好像记得那个秋·张似乎已经有舞伴了,就是赫奇帕奇的塞德里克·迪戈里。前几天貌似有见过他俩出双入对。


【1994年12月20日】

潘西今天邀请我做她圣诞舞会的舞伴。

我答应了。


【1994年12月25日】

明明已经有舞伴了,还总是小心翼翼地用余光注视着秋·张。

没看到那位不知名小姐眼睛都要喷火了吗?

这样的行为真是有够失礼的。

当我看不见吗?(“喂,马尔福,我也没有让你看我啊!”)

而且,他真是跳得有够糟糕的。


【1995年2月24日】

不愧是圣人波特。

好一个道德风范奖。

自己冻成那副鬼样子。


【1995年3月5日】

《哈利·波特的秘密伤心史》写得真不错。

嗯……真不错。

该死的,我为什么突然胸口有些闷,是领带系太紧了吗?


【1995年5月30日】

斯莱特林的“情圣”扎比尼终于谈恋爱谈到失去理智了。

他居然问我是不是喜欢波特?(看到这里的哈利怔住了)这简直是本学期最好笑的笑话好嘛!

我确认了一下现在的确是白天。

“先别着急否认我——用看神经病的眼神也不行!”布莱斯这家伙竟然一脸认真,“你难道不觉得自己有点过于关注波特了吗?”

废话!我要不关注他,我怎么能够抓住时机给他添堵啊?!我简直要发火了。(哈利猛点头:“对,我也觉得!”)

“那我换个说法,你不关注他,但是你总是看着他,这有错吗?”这家伙还不死心。

心中莫名有点心虚,但是我是绝对不会承认的:“我没有。”(“你心虚个什么劲?!”哈利心里窝火。)

“行行行,你也不总是看着他,那波特总是看着谁?”

“秋·张啊。”这哄孩子一般的语气是什么鬼?

等等……不对!FUCK!

我若是不总是看着波特,我怎么知道他一直在看秋·张啊!

我居然被布莱斯那个混蛋套路了!


【1995年6月16日】

布莱斯的话简直就像魔咒一样萦绕耳边。真是烦死了!

我已经有好几个晚上没有睡好了,这个罪魁祸首倒是每晚呼噜打得震天响。

我根本不可能喜欢波特的好吗?!

太诡异,也太……危险了。(哈利沉默地看着这一条没有说话。)


【1995年6月24日】

波特带着满身的伤和塞德里克·迪戈里的尸体回来了。

他右手胳膊上那条很明显就是刀划出来的口子更是鲜血淋漓,惨不忍睹。

阴云密布,压迫地笼罩在每个人的头顶。

最担心的那件事,或许真的成真了。


【1995年6月25日】

父亲寄过来的信很短,只有一句话——

神秘人回来了。


【1995年7月9日】

今天在一本书上看到了一句话,说,促成人类相互竞争的原因之一是嫉妒。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想到了他。

一想到他就想到了布莱斯的离谱言论。

我真的喜欢他吗……(哈利直接残酷宣告:“你不喜欢,别想了,我帮你决定了。”)


【1995年7月31日】

蠢疤头,生日快乐。(“帮你记着呢,第5次。”)


【1995年8月2日】

晚上父亲从魔法部回来后告诉我波特今天在麻瓜界,当着一个麻瓜的面使用了守护神咒。魔法部本来准备要求霍格沃茨开除他并派人去他那里销毁他的魔杖,可是后面又改变了这个决定。并且十天后他将前往魔法部受审。

我问父亲波特为什么会在麻瓜面前用守护神咒。

父亲不耐烦地说他不知道。

我想我的语气或许有点过于急切了。我祈祷父亲不要察觉。(“马尔福,我越来越看不懂你了,可是你似乎总是对我了若指掌,而我却对你的情况一概不知……”一抹愧疚的情绪倏地涌上哈利的心头。)

但是不知为何,我总觉得父亲知道了什么,却并不打算告诉我。


【1995年8月12日】

他被无罪释放了。

父亲很不满。


【1995年8月31日】

我被选为了斯莱特林学院的级长。

父母很高兴。

我怀疑邓布利多疯了。(“实不相瞒,当我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我也觉得邓布利多疯了。”)


【1995年9月1日】

他居然不是级长?!

为了再次确认,我带着克拉布、高尔特地去了他所在的包厢。

包厢里还有哪些人我已经不记得了。我也懒得看其他人。

我故意摆出一副趾高气扬的姿态嘲讽他挑衅他,最后还不忘好心地提醒他“像只‘猎狗’一样跟着”。

希望他能听懂我的暗示。(哈利缩紧攥着日记本的手:“你当时果然知道……”)


【1995年10月7日】

我再次以激怒他的方式企图引起他的注意。

我成功了。


【1995年11月4日】

促成人类相互竞争的原因之一是嫉妒。我深深体会到了这一点。

我被气昏了头,口不择言地侮辱了他的母亲和韦斯莱。可是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但是很可惜已经收不回来了。

他和韦斯莱双胞胎中的一个狠狠揍了我。

下手真重啊。(“马尔福,你活该。”哈利咬牙切齿地回应。)


【1995年11月5日】

克拉布笑嘻嘻地宣布道,他和韦斯莱双胞胎被粉蛤蟆要求终身禁赛了。

真好,他又该恨我了。

对了,说到克拉布,他昨天用一个游走球击中了波特的后腰,致使后者从扫帚上摔了下去。还好离地面不高,但愿没有大碍。

我都忘了这茬,我待会儿就去给克拉布一拳。


【1996年1月13日】

《预言家日报》报道了多名重犯从阿兹卡班越狱的消息。

今天早上吃早饭的时候收到了母亲寄过来的信,上面说昨晚深夜时有一群食死徒来到了马尔福庄园见了黑魔王。

其中包括母亲的妹妹、我的姨妈——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

母亲说,黑魔王要开始行动了。

(看到这条的哈利也跟着开始紧张起来,心脏处一阵阵地抽痛。然而,就在这时,客厅里阿不思的声音传来,猛地抽断了哈利如琴弦般紧绷的心脏:“斯科皮你来了,有事吗?”哈利下意识地合上那本日记本并放在桌子上,走出了书房。)



#PART-4徊

“哈利这几天不对劲。”


罗恩抱着胳膊在客厅里来回踱步。


“哪里不对劲?”赫敏正在给儿子和女儿分别回信,停下笔问道。


“金妮跟我说,他像着了魔一样每天抱着马尔福的那本笔记本看。这莫名给我一种我们还在上六年级的时候的错觉。”


那段哈利·波特满脑子“马尔福在哪里?他在干什么?”的日子。


“听着,”赫敏沉默了片刻,将墨水瓶盖好盖子,收好羽毛笔,用严肃的表情说,“那件事,这辈子,永远永远不要告诉哈利。马尔福不希望哈利知道。”说到最后,她的眼眶中竟是噙上了闪烁的泪光。


罗恩坐回沙发里,低沉道:“……我明白。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最近总是隐约有种哈利留不了那本笔记本多久了的感觉。”


罗恩的预感很快成了真。


只过了不到五天,斯科皮·马尔福的再次造访令哈利心中一紧。


“虽然很抱歉,但是……真的很不好意思,波特先生。我是来拿回那本笔记本的。”斯科皮低垂着头,眼中的情绪讳莫如深,“父亲,我是说画像,将我训斥了一顿。他说……那本笔记本不是给您的。是我自作主张地将它交给了您了。所以,我……”


哈利握着茶杯柄的手指细微地颤动,他的口中满是苦涩的滋味:“不……这不是你的错。我也……擅自侵犯了您父亲的隐私。现在吗?你先坐,不要拘束。我帮你拿过来。”


金妮奇怪地看着态度反常的丈夫,心中隐隐产生不适宜的想法,但是很快被自己压制住。


哈利起身,往书房的方向走去。


即使很不情愿,但是现在的哈利根本没有挽留的资格。他伸手将笔记本拾起。猛然身体一阵战栗,手指脱力,笔记本呈现自由落体运动地封壳朝上、书页朝下“啪”地一声砸落在地上。哈利深呼吸,将它重新捡起,目光最后留念地描摹了一番那本日记后缓缓闭上,在内心深处做出告别,然后回到了客厅,将其放在斯科皮的手中。


他并没有注意到一只本应该夹在笔记本后面自己还未翻过的书页中的白色纸鹤被遗留在地面上。


临走前,斯科皮猝然停下了脚步。


“对了,波特先生,如果您方便告知的话——请允许我冒昧地问您,这本笔记本,您看了多少?”


哈利愣愣地回答,声如裂帛般沙哑,充盈了痛苦的情绪:“并没有多少……其实连一半也没有看完。”


如果此时思绪杂乱的哈利能够认真聆听的话,他能听见那个拥有着和记忆中一模一样的浅金色头发的少年背过身后发出了如释负重的叹息。



#PART-5那些哈利·波特永远也看不到了的日记片段

【1996年2月14日】

潘西告诉我她今天和朋友们去霍格莫德的时候,遇到了去约会的波特和秋·张。

我恶毒地希望他俩的约会别那么一帆风顺,最好直接分手。

没错,我就是嫉妒。

好吧好吧我承认我的确是喜欢上那头蠢狮子了行了吧!

那家伙真是迟钝得要死。

我也是。


【1996年3月25日】

今天《唱唱反调》席卷了整个霍格沃茨,连斯莱特林都没有幸免,尽管数量不多。

布莱斯想办法弄来了一本,他看完后对我说,波特把那天发生在那里的事复述了一遍,并且指认了我的父亲、克拉布的父亲、高尔的父亲都是出现在那里的黑魔王的手下。

很好,这步棋下得真不错。


【1996年4月8日】

今天经历了就业咨询。

在办公室里当斯内普教授询问我的时候,不知怎么的,我突然想到了他。他会选什么职业?那个一根筋的蠢货肯定会选傲罗吧。那么我呢……嗯,那就治疗师?说不定未来某一天我能有机会遇到他伤痕累累地躺在我面前的手术台上任我宰割。

在我把答案告诉了斯内普教授以后我便收到了教授看巨怪一般的眼神,不过很快他就点了点头继续他的说明。

我承认当时我没有认真听讲,因为我的思绪已经飘远了。哈!治疗师?希望父亲知道后不要打断我的腿把我丢出马尔福庄园。

也是。一个马尔福,不从政不从商,居然决定去为医疗事业做贡献,是有多想不开?要是潘西和布莱斯知道了铁定笑死我。


【1996年4月20日】

我就知道圣人波特肯定会确保他的朋友们尽数逃离后再离开,我也知道他会选择哪一条路。

我堵住了他。他太好懂了,对我来说。

我不介意他再讨厌我一点。

只要别忽略我,当我不存在就行。


【1996年4月21日】

我对他说,扣掉他五分,因为我不喜欢他。

我当时脸上的表情一定十分恶劣。

我渴望他能够说些什么以满足我内心扭曲的快意,可是他只是瞪着我,一言不发。

但我已经很满足了,至少那个时候他是完完全全地看着我的。


【1996年6月17日】

他在魔法史的考试中(O.W.Ls)摔倒在地上抽搐尖叫。

发生什么了?我不安起来。


【1996年6月19日】

黑魔王昨天出现在了魔法部。

《预言家日报》等各大主流媒体、报刊杂志一齐发布了黑魔王回归的通知。

其中还有父亲被捕、已经被押送至阿兹卡班的消息。

在今早收到的信件中,母亲忧心忡忡地提醒我,这次放假回家以后一定要小心行事。因为黑魔王和一众食死徒已经在庄园里安营扎寨了。

那一刻,我瞬间明白了“作为食死徒的父亲被关押进阿兹卡班”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我将彻底站在哈利·波特的对立面。

也意味着马尔福家族彻底被黑魔王握住了命脉。

或许在不久的将来,我会身不由己地对他做些与现在相比,程度远远超过的事情。


【1996年6月24日】

加里克·奥利凡德和福洛林·福斯科被黑魔王派遣的食死徒绑架。

前者被关到了马尔福庄园。


【1996年7月2日】

康奈利·福吉下台。

鲁弗斯·斯克林杰接任魔法部部长一职。


【1996年7月31日】

疤头,生日快乐。


【1996年9月1日】

他似乎跟着布莱斯进了斯莱特林六年级学生的包厢。

我用躺在潘西腿上的姿势注视着头顶的行李架——他披着隐形衣躲藏的地方。

这头蠢狮子,鬼鬼祟祟地跟着我是为了什么?

在听到韦斯莱家的红毛母鼬的名字跟在他的名字后面出现的时候,我下意识将潘西的手打到一边。

仔细想想,哦,正常……毕竟是个韦斯莱,毕竟是个波特每年暑假都会去那里度过的韦斯莱。想必她和波特相处的时间一定很多。

姓韦斯莱真好啊,什么都有了。

波特和那个秋·张分手了,说不定下一个就是她了。

该死的。

我到底还是因为父亲的入狱(也许还有妒忌?)而迁怒了他。

我狠狠地踩断了他的鼻子。

我讨厌他即使被石化,也依旧不忘用厌恶的、猜忌的眼神看着我。

快,波特,恨透我吧。这样我去做黑魔王交给我的任务的时候就可以少些顾及。


【1996年9月2日】

他到底知不知道他在课上瞟了我几次?


【1996年10月12日】

我对罗斯默塔施了夺魂咒,把那条蛋白石项链给她,让她交给任何一个霍格沃茨学生,再由后者转交给邓布利多。


【1996年10月13日】

一个女孩中了魔咒转进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的消息传遍了学校。但是具体细节大家并不清楚。我立刻想到那个转交项链的女孩一定是意外地接触到了上面的诅咒。

我这才发现,我差点害死了一个无辜的人。


【1996年10月19日】

我缺席了本赛季第一场由斯莱特林对格兰芬多的魁地奇比赛。

布莱斯说波特抓住了金色飞贼,格兰芬多赢了比赛。结束哨音吹响后金妮·韦斯莱故意撞上了解说台,撞翻了在比赛中给格兰芬多喝倒彩的扎卡赖斯·史密斯。然后波特抱了她。

布莱斯说他绝对没有看错。

晚点时,哈珀告诉我,波特在比赛中问他,我请他当这次比赛斯莱特林的找球手,是不是因为我给了他钱让他替我打比赛。


【1996年11月19日】

罗斯默塔完成了我给予她的任务。她将兑了毒药的蜂蜜酒卖给了斯拉格霍恩。不知道他会不会把它当作圣诞礼物送给那个老蜜蜂。


【1996年12月20日】

那个肮脏的哑炮阿格斯·费尔奇打乱了我的计划把我抓进了斯拉格霍恩的圣诞节晚会。

斯内普问我学习大脑封闭术是为了隐瞒黑魔王什么念头?

什么念头——是那个足够让黑魔王阿瓦达我的对救世主的可怜小心思。

那个深埋我脑海中的、我最致命的秘密。


【1997年2月1日】

该死的波特居然跑到我这里偷听我和克拉布的争吵。他有什么资格指示我?他什么都不知道!他本就应该不知道这些,是我自作多情了。


【1997年3月2日】

潘西跟我说罗恩·韦斯莱因误服了有毒的蜂蜜酒而进了校医院。

好像就是我送给斯拉格霍恩的那一瓶。

奇怪,怎么会是他?


【1997年3月8日】

刚和他在他上场前吵了一架,后面就听说他在场上因自家守门员故意使用球棍击打游走球袭击他而被击中,弄得头骨碎裂躺进了校医院。格兰芬多也以60:320输给了赫奇帕奇。

我在想要不要找个时间让克拉布和高尔把那个考迈克·麦克拉根揍一顿。


【1997年4月21日】

因为年龄不够,只有三个人来上了今天的魔药课,分别是我、他和另一个赫奇帕奇的纯血统厄尼·麦克米兰。其他人都去参加今天的幻影显形考试了。

波特在课堂上又偷偷看了我几次。如果是一年前的我,恐怕会开心得把面前的打嗝药水自己灌下去。但是现在的我已经毫无心思了。他想看就看吧。更何况我也清楚他只是为了抓住我的把柄而监视我罢了。

更何况,我现在几乎已经拒绝与他目光对视了。我真的很害怕,当他注视着我的眼睛的时候,里面缱绻着的暗潮汹涌的情意将无处遁形。


【1997年4月24日】

凯蒂·贝尔回到学校上课了。


【1997年5月6日】

很冷,很疼。

盥洗室里潮湿的积水,哭泣的桃金娘抽泣着的尖叫,泉涌般令人窒息的血迹,还有他跪在我身边时颤抖的辩解。

当中咒的那一刻,我想,能死在他手上也不错。

我再也不用顶着巨大的心理压力去做那项我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也再也不用面对他至始至终看向我时怀疑而憎恶的目光。


【1997年5月7日】

潘西一脸幸灾乐祸地对我说,斯内普教授禁了他的赛,他将无法参加这周六的本赛季最后一场魁地奇球赛。由格兰芬多对战拉文克劳。


【1997年5月10日】

潘西一脸愤懑地告诉我,在刚结束的比赛中,格兰芬多大比分战胜了拉文克劳,最后是金妮·韦斯莱抓住了金色飞贼。

我想,他一定会很高兴吧。


【1997年5月11日】

他和金妮·韦斯莱在昨晚的庆祝会上,在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里,在所有人面前拥吻并确认恋爱关系的消息传遍了整个霍格沃茨。

当潘西告诉我这件事的时候,我失手打碎了一瓶为了防止留下伤疤而必须每日涂抹的白鲜香精。

算了,碎了就碎了吧。

而且,这难道不是我早就预料到的事情吗?


【1997年6月22日】

消失柜的修复进展快要达成。

我的手上很快就要沾满肮脏的鲜血。


【1997年6月30日】

我已经走了这么远了。我别无选择。

邓布利多死了。我间接害死了他最敬重的老师。


【1997年7月18日】

他们在商量着于下周六袭击波特等人的计划。

黑魔王在一众食死徒面前羞辱了马尔福家族和贝拉姨妈。

凯瑞迪·布巴吉教授死在了我的面前。

她无法瞑目的眼眶中溢满了泪水。


【1997年7月26日】

就是今天。


【1997年7月27日】

著名的傲罗阿拉斯托·穆迪战死、乔治·韦斯莱被斯内普的神锋无影削掉了一只耳朵、波特的那只叫做“海德薇”的猫头鹰为了救他也死了。

还好他没有事。但是他的心情一定不会太好。因为“圣人波特”一想到有人为了保护他而失去生命,肯定会懊恼得不得了,说不定当下就想着干脆自己一个人去完成打败黑魔王的任务好了。

说到黑魔王,听说父亲的那根魔杖并没有起到黑魔王希望起到的作用——他依旧杀不死波特。昨晚的计划失败后,黑魔王一回到马尔福庄园就用钻心咒惩罚了好几个参与行动的食死徒。

那些人的惨叫声持续了一晚上。


【1997年7月31日】

波特,成人快乐。愿你长命百岁,岁岁无忧。


【1997年9月1日】

他们三个没有来学校。


【1997年12月20日】

今天一群食死徒将卢娜·洛夫古德绑架来了马尔福庄园。

我在悄悄给她和奥利凡德先生送些吃食的时候,她用飘飘忽忽的语气说:“如果你和哈利是同一个阵营的就好了。”

“你在怂恿我做间谍?”我嗤笑一声,“下辈子也不可能。”

只要我还姓马尔福。


【1998年1月24日】

父亲发现了我的小动作,他警告我“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1998年4月16日】

今天的天色阴沉昏暗。

我见到了他。他和韦斯莱、格兰杰被抓到了马尔福庄园。当贝拉姨妈让我指认他的时候,他一直撇开那双绿眼睛不敢看我。我在他不断躲藏的视线中读出了深深的绝望。

我知道,如果我当下说出“他的确是哈利·波特”,那么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黑魔王被招来,他就会立刻死在我眼前。可是,心里叫嚣着不断上涌的情绪真切地告诉我——我并不想这种情况发生。

于是,那一刻我心念一动,一句“我不确定”已经脱口而出。

我注意到他紧绷的肌肉顿时有了片刻的放松。

我不知道他那时的内心想法,是庆幸还好我没有认出他还是在疑惑为什么我没有指认他?

可是,我怎么可能认不出他?他占据了我的目光整整六年。他的五官,他的神情我闭着眼都能在脑海中清晰地镌刻。

他和韦斯莱被带进了地牢。

大概过了不到半个小时他和韦斯莱上来了,但是虫尾巴没有回来。

他甩向我的魔咒没有任何迟疑。

吊灯砸了下来,无数乱溅的碎片划伤了我的脸。密密麻麻的刺痛感侵袭,血液一股脑涌出的感觉很不好,我几乎握不住被血液染湿而滑腻无比的魔杖,但这无疑给了他可乘之机。

他抢走我手中的魔杖的时候没有任何犹豫。

在他们离开庄园的最后一刻,贝拉姨妈朝他们的方向投掷出了一把短匕。

不知道谁会中刀,但是千万不要是他。

当母亲用她的魔杖治好我的伤的时候,她尽力微笑着询问我:“德拉科,怎么了?”

我摇了摇头,告诉她没什么。

我想,马尔福家族永远失去了黑魔王的信任,从此整个家族在食死徒中的地位将彻底一落千丈,永无翻身的可能。

同时,我也永远地失去了他将目光放置在我身上的机会了。

他是那么地吝啬,他拯救了那么多的人,唯独没有我。


【1998年5月1日】

奔赴日落。


【1998年5月11日】

在大战结束后,被整个魔法界谩骂唾弃,被魔法部派傲罗看管至今的马尔福家族即将接受威森加摩的战后审判。

早上家养小精灵例行将今天的《预言家日报》放在我的书桌上。我刚刚整理好下午在审判中需要用到的所有材料,就趁着休息打算看看昨天的新闻。

只一眼,我就发觉这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头版头条的标题和照片真是刺眼——第一行大标题是“救世主与纯血叛徒的恋爱童话——纷飞战火中的守望相助”,下面附着一张波特和红毛母鼬牵着手走在对角巷由鹅卵石铺成的长街上的动图,一直持续到他搂着韦斯莱的腰,用那种从未向我展露过的温柔眼神注意着她为止。

“……金妮·韦斯莱小姐幸福地向记者介绍说,今天是她和波特先生确认恋爱关系一周年的日子。一年前的今天波特先生因意外没有办法作为找球手参加学校的魁地奇球赛,韦斯莱小姐代替其参加并最后成功捕获金色飞贼从而帮助他们所在的格兰芬多学院赢得比赛。在当天晚上的庆祝会上两人当众拥吻并得到所有亲朋好友的祝福。讲述到这里的时候,记者注意到波特先生微笑着将轻柔的吻印在韦斯莱小姐的额头……”

我没有再看下去,而是愤怒地直接将报纸撕成碎片,最后还不解气,直接用魔杖将它烧成灰烬。

不要再想波特了,想想今天下午这场硬仗吧。我默念着告诫自己。

下午一点,我和父母坐上傲罗指挥部派来接我们去魔法部的车。

下午两点,马尔福家族的战后审判正式开始。我们全家都已经做好了各种准备。

无外乎就是一死。

但是,在开庭前,没有人能够想到波特居然赶了过来。不要说我们,就连威森加摩的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更不要说在场有众多渴望通过参加旁听而抢占第一手信息的主流媒体。我相信明天的各大报刊杂志将会出现各种捕风捉影的小道消息。

父亲和母亲的表情很奇怪,前者看了我一眼。可是我也不清楚圣人波特又在抽什么风。昨天还在甜蜜蜜地和女朋友逛街,今天就大驾光临威森加摩。

更令人诧异的是,在审判方宣告我们的所有罪状时,波特更是积极陈述他给予的给马尔福减罪、脱罪的证词。

最后的审判结果是:纳西莎·马尔福因并无任何实质性罪行,且在战争后期隐瞒哈利·波特的存活情况有功而无罪释放;卢修斯·马尔福虽并无重大罪行,但是其“黑魔王的左膀右臂”形象在民众眼中过于根深蒂固而难逃其咎,因而被判阿兹卡班三年监禁;而我——德拉科·马尔福——我曾在马尔福庄园中没有指认哈利·波特,我以前的山楂木魔杖在救世主击败伏地魔中起到决定性作用,但是因为六年级时将食死徒放进霍格沃茨并间接害死了最伟大的巫师阿不思·珀西瓦尔·伍尔弗里克·布赖恩·邓布利多,同时考虑到当时我的年龄与实质情况(包括心理状况和被伏地魔压迫的无奈选择),我将被判关在马尔福庄园禁足一年,由监护人纳西莎·马尔福代为看管的处罚。此外,马尔福家族需缴纳200万金加隆的巨额罚款以作为战后各项基础设施重建的资金以及战后魔法部的运转资金。

判决结果正式公布时又引得在场一片哗然——

要知道前几场其他食死徒的审判结果除了罚款以外,基本都是阿兹卡班终身监禁,其家属也被判至少5年的阿兹卡班之旅。

马尔福,凭什么?就因为救世主亲自到场为其辩护?

当本场审判结束后,我与父母就要离开这里,分别赶赴各自该呆的地方。傲罗给了我和母亲一点与父亲相处的时间。

我们并不知道在这短暂的十分钟里,波特一直站在门外不知道在等谁。

“德拉科。”父亲用力握住我的肩膀,“照顾好你母亲。”

我点了点,给予了父亲一个很用力很用力的拥抱。

“波特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就在这时,母亲突然提醒道。

我扭过头,注意到被提到的人正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

母亲牵过父亲的手拉到一边,轻推了一下我的后背:“去吧。记得态度好点,他毕竟帮了我们。”

我纵使百般不情愿,也只得走过去站在他的面前:“……谢谢。”

“这是我应该做的。我也只是实话实说。”他道。

可是,莫名地突然想起早上看到的报纸,一股火气突然直窜上来,我下意识地用上了讽刺的语气:“哦,那我真是应该感谢救世主先生的仗义执言咯?还让你不辞辛苦地来一趟威森加摩替我们作证,想必打断了你和你女朋友的浪漫约会,真是对不起啊。等我结束禁足,我会找个时间亲自登门拜访金妮·韦斯莱进行道歉和感谢。”

波特瞪大了碧绿的眼睛:“马尔福,你疯了吗?这和金妮有什么关系?你简直不可理喻!”

“疯了?不可理喻?没错,我是不可理喻——我他妈在这个时候还得继续忍受你和金妮·韦斯莱——”我一下子住了嘴狠狠地扭过了头,握紧紧绷的拳头奋力压制住喷涌的怒气。指甲死死嵌进皮肤里但是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因为心脏处一阵阵的抽痛足够掩盖手指间的暴行。

最后,我用力撞开了他的肩膀朝前走,在与他擦肩而过的瞬间,我轻声道:“我真后悔这辈子认识你。”

我希望这辈子永远不要再见到他。

这是给予一个可怜人最后的、无妄的馈赠。


【1998年7月31日】

生日快乐。


【1999年7月17日】

结束禁足的我迅速接过由母亲代管的所有家族产业。

200万金加隆的罚款并不能让马尔福家族元气大伤,但是到底还是有一丝影响。再加上这一年来虽然还有母亲在撑着,但是母亲在这方面懂得并不多。在禁足期间我只能看看文件但无法做出任何有领导性的指示。因此,产业发展几乎可以说是停滞不前。

在父亲出狱前,我不能容忍马尔福家族在我手中有哪怕一丁点的衰败。

还好,经过两个月的努力,马尔福家族的产业就再次活络起来。200万的罚款也早已很快填补。接下来就是通过对社会公益、社会福利的大量投资来重新树立马尔福的家族形象与社会地位,再辅之以必要的社会舆论的造势。


【1999年7月31日】

生日快乐。


【2000年6月5日】

从小的时候我的父亲便教导我,马尔福家族想要的都会得到。因此他从未告诉过我该如何争取那些想要却注定得不到的。

当家养小精灵将那张金红色的婚礼邀请函交给我的时候,我没有犹豫,直接用“烈火熊熊”把它烧了。

这绝对是今天“最好”的生日礼物。

哈,我想什么呢,救世主先生怎么会记得一个无足轻重的人的生日是在哪一天呢?

可是,作为在战后审判中得到救世主帮助的马尔福家族,就算不准备出席前者的婚礼,贺礼于情于理都是必须要准备的。

我怀着极端抵触的情绪精心挑选(主要是在父亲的藏品室里搜罗)了一番。除了送给未来的波特夫妇的一整套中式陶瓷茶具及几罐上好的、产自中国的武夷山母树大红袍,我还送了一份礼物给他一个人。

希望他喜欢这件被我下了毒的贺礼。

我开玩笑的。

这是我早就想送他的东西,但是一直找不到送的时机——一枚足足5克拉、价值差不多10万金加隆的极品天然绿钻戒指。配他的绿眼睛是再合适不过的。不过很可惜这枚戒指对于他来说只能作为装饰用了。

他的左手无名指是留给他与金妮·韦斯莱的婚戒的。


【2000年6月13日】

《预言家日报》大肆报道了这场举行了两天的盛大的婚礼。

他们得到了魔法界几乎每一位巫师和女巫的祝福。

除了部分或明恋或暗恋哈利·波特已久的心碎女巫、或死或逃的食死徒及其家人。

以及我。


【2000年7月31日】

生日快乐。


【2001年1月19日】

阿兹卡班的人传来消息,我失去了我的父亲。

父亲在我五年级末的那一场魔法部神秘事务司一战中因作战失败而被捕入狱,在阿兹卡班摄魂怪的影响下被摧残了一年的身体,然后又在1998年的复活节假期期间因为没有及时召唤黑魔王,而让波特一行人成功逃离马尔福庄园,而被震怒的黑魔王施以多个钻心咒以示惩戒。

虽然战后的阿兹卡班监狱的条件有了些许改善,但是父亲的身子一直没有办法得到调养。阿兹卡班更不可能申请圣芒戈的治疗师前去给囚犯治病。

他在这一年年初的隆冬离开了人世。

他没有撑过三年的牢狱之期。

父亲曾说,一个优秀的马尔福,必然是一个非凡的投机者,也必然是一个卓绝的政治家。

我想,他这一辈子做过最错误的一件事,就是在年轻的时候选择了一条错误的道路,跟随着错误的人。


【2001年1月23日】​

父亲的葬礼来的人不多。大多是一些曾和马尔福家族有过交情并且在战争中处于中立的斯莱特林。当初那群食死徒除了极少数仍在外逃窜以外,大部分都蹲在阿兹卡班——已经见了梅林或者正在见梅林的路上。

毕竟不是所有的食死徒家族都能像马尔福一样,能够在战后审判中得到救世主亲临现场的作保。

母亲对我说父亲他在生前替我看中了格林格拉斯家的二女儿阿斯托利亚,并希望我能够与她联姻。

正好格林格拉斯家也来参加了父亲的葬礼。

母亲安排我去见了她。

其实没有必要大费周章。因为谁都可以。

反正永远也不会是他。

就当做“为了完成父亲的遗愿”吧。


【2001年7月31日】

生日快乐。


【2002年7月3日】

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写下去了,先封笔一段时间。

德拉科·马尔福,新婚快乐。

忘记哈利·波特吧。


【2007年1月1日】

好吧,我重新翻开了这本日记本。

老实说我不明白为什么《预言家日报》社还没有倒闭,那个该死的丽塔·斯基特还没有被人投诉?《救世主与前食死徒——最年轻的傲罗指挥部主任与最年轻的圣芒戈院长》?她是找不到其他可以拿来写的消息了吗?不过,也对,只要是任何带上哈利·波特的新闻,总是不缺流量和关注度的。

今天据说是他从傲罗指挥部中的一个小下属正式升职为头头的日子。

“今天也是您被正式任命为新任圣芒戈院长的日子。”帮助我搬办公室的、也是担任我未来的助理的墨菲先生尽职尽责地提醒我。

我是不会给他加薪的。

圣芒戈院长的任命会从两个方面考虑,一个是社会地位和名声,还有一个是医术水平。我知道以我“前食死徒”的身份是一定不会有这个机会的。毕竟我刚刚从实习治疗师转正那几年也经常发生过病人看到是我就立刻拒绝治疗并要求更换治疗师的情况。

但是前任院长,也是我的老师——皮俄斯老先生在退休前力排众议选择了我。

刚进圣芒戈的时候,我的医术是他手把手教出来的。他曾说我的确很适合当治疗师,有天赋、聪慧、冷静,他不想放弃好苗子。

并且,作为传承了好几个世纪的马尔福家族的书房也帮了我大忙,有一些医疗方面的书籍中记载了很多一般情况下比较少见的疑难杂症的治疗方法——绝大部分和黑魔法有关。并且这部分书籍我迄今还未曾读完。

但是有一点我很不满。

作为两次拯救魔法界的名人、“大难不死的男孩”的哈利·波特拥有圣芒戈院长专门诊治的资格。

那头蠢狮子永远不会知道,其实当初无论是我作为实习治疗师跟着皮俄斯老先生的时候,还是转正以后,每次看到他浑身是血地被他的同事抬进来亦或是出了小意外受了轻伤却被其他人强迫着进入圣芒戈的时候,我因为老师的缘故或多或少可以直接或间接接手他,老师也曾多次询问过我是否愿意跟着一起为救世主治疗,但是每次我都拒绝了。

要知道整个圣芒戈每一个小时就有一位男女治疗师以查房的名义路过蠢狮子的病房外——就算他们不是同一个楼层的。

因为我不想见到他。

因为一见到他就准能在几个小时后看见那个红毛母鼬拖家带口地赶来。

“亚西彼斯,”我对墨菲说,“以后如果被送来的是哈利·波特,不要叫我,按照他的伤势情况丢给所属科室的治疗师就行。前任是前任,我是我,我没有必要成为救世主先生的专属治疗师。”

在墨菲点头出去前,我想了想,泄气道:“除非他快要死了。”


【2017年9月1日】

距离上一次写日记居然是十年前的事情?

今天我和利亚送十一岁的斯科皮上霍格沃茨,在车站那里我见到了波特和他的妻子与他的三个孩子。

这是自从战后审判以后,除了因为他傲罗的工作受伤而不得不进入圣芒戈治疗以外(但是我基本没有见过他几次,因为他早就不由我接手了),第一次见到他。

我简单地朝他颔首示意。


【2017年9月2日】

斯科皮寄信告诉我说他进入了斯莱特林学院。这本就毫无争议。不过,他又写道,波特的二儿子阿不思·波特也进入了斯莱特林学院,并和他成为了同学以及室友。

我默默叹了口气,给他回信,让他和那个孩子好好相处。

不要像父亲当年一样。


【2018年3月12日】

我在回到院长办公室的路上听见几个护士在窃窃私语说救世主先生又进医院了。

我鬼使神差地拐到了资料室里找出了波特历年来被圣芒戈治疗过的所有记录。

真是“战绩累累”。

我很惊讶救世主居然还能活到现在,该说是圣芒戈的治疗师医术好还是该夸他不愧是“大难不死的男孩”?


【2018年12月24日】

这不是一个和睦的平安夜家宴,结束后几乎可以说是不欢而散。

父亲(他跑到了位于餐厅里的画像中)和母亲对于我和利亚给予斯科皮的教育很不满意——关于对麻瓜的态度。

利亚也和我一起为麻瓜争辩了几句,但却遭到了父亲的斥责。就连母亲也说对她有点失望。

对于老一辈的来自斯莱特林纯血家族的巫师来说,即使是经历了战争,我们也很难改变他们被禁锢了好几个世纪的“纯血至上”的观念。

我对斯科皮说,要勇敢地选择去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爸爸妈妈永远站在他这一边。

还有,想要什么就说出来,不要憋在心里不说,这样没有人会知道。不要等到错失了才追悔莫及。


【2019年2月7日】

今年的冬天格外寒冷而又漫长。

利亚断断续续地病了好久。

她说病是治不好的,让我不要白费力气了。


【2019年7月10日】

斯科皮问我:“爸爸,您爱妈妈吗?”

我毫无犹豫地给予了肯定的回答。

可是儿子却摆出了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可是妈妈有一天心情不好,她告诉斯科皮,爸爸并不爱妈妈,爸爸对妈妈并不是夫妻之间的爱意,而是兄妹之间的情谊。”

我揉着他的小脑袋的动作停了下来,沉默了片刻:“斯科皮,我真的很抱歉因为爸爸不得不承认对妈妈的确是敬重更多些,但是爸爸和妈妈对小斯科皮都是百分百的爱意。”

不过我还是对他保证,未来马尔福家族的墓地里,德拉科·卢修斯·马尔福的另一半,永远都是,并只能是阿斯托利亚·格林格拉斯·马尔福。


【2019年8月5日】

利亚去世了,死于她家族隔代的血液遗传病。

我救不了她。

斯科皮被我抱在怀里哭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我好心疼。


【2020年2月28日】

这似乎是最糟糕的一年。


【2020年12月30日】

斯科皮跟我说圣诞节假期最后几天他想去波特家找阿不思玩,我拒绝了他。

这是斯科皮第一次和我大吵一架。


【2021年4月16日】

母亲……

从今天起,我只有斯科皮了。


【2021年12月23日】

那个小兔崽子来信说今年圣诞节假期他准备留在霍格沃茨过。


【2022年4月9日】

圣人波特又把自己玩进了圣芒戈。

当我赶到他身边的时候,乌泱泱的全是人,那群傲罗大呼小叫着一点教养都没有。如果波特还有机会醒过来,我一定会跟他好好提一下这个问题。

我好不容易才把他们全部拨开,终于看到了那个躺在推床上的人。全是血,浑身上下几乎找不到一块好地儿。

那群比麻雀还吵的傲罗七嘴八舌地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他们是怎么中计的,波特是怎么拼死协助他们撤离反而让自己一个人留在那里的,以及攻击他们的食死徒余党的情况等等。我被他们气到忍不住直接甩出一个“锁舌封喉”后他们才终于老实了。

第一个接手波特的埃斯库拉治疗师向我汇报:“至少三个钻心剜骨,还有数不清的刀砍咒。这些都是能治好的。但是……”他没有再说下去了。

我明白了。似乎还有其他什么因素造成了波特的昏迷。不然他没有必要派人来找我。

我扔了几个检测咒到波特身上。其中一个检测咒的反应很奇怪,不像是平常的那些伤害魔咒的效果。于是我让护士把波特推进我专用的治疗室,毕竟一群同样血淋淋的傲罗乱哄哄地围着真的很影响我。

又扔了一个深层次的检测咒融入他的体内,但是那个咒语在他身体里游荡了一会儿以后竟然消失了。

我叹了口气,波特的确中了一种极其罕见的伤害魔咒。至少在我的治疗生涯里从未见过。


【2022年4月10日】

我请了圣芒戈里所有阅历丰富的老治疗师查看波特的情况,甚至写了信给此时正安享晚年、在法国度假的皮俄斯先生拜托他前来诊治——因为不清楚他的具体位置,没办法移形换影,只能通过猫头鹰寄信的方式。


【2022年4月12日】

他们,包括老师在内,都束手无策。

这下棘手了。


【2022年4月17日】

金妮·韦斯莱·波特和他们的三个孩子每天守在波特的病房里。

他们的二儿子实在是像极了他。


【2022年4月19日】

斯科皮来信说他想我了。我这才想起自从波特被送进来以后,我就没有回过家,也没有给还在学校的儿子寄过任何说明的信件,包括例行询问学习生活的信——哈利·波特遇袭的事情全魔法界都知道了,据说魔法部傲罗指挥部每天收到的吼叫信能把整个办公室埋起来。

而我,日复一日的各种专家会诊、讨论结果。剩余的时间我把自己关进了圣芒戈里的资料室,渴望在圣芒戈400多年历史的资料室里找到相关的有用资料。

墨菲说我这几天除了必要的补充营养以外,每天只睡了不到三个小时。

我让他闭嘴。


【2022年4月21日】

遇袭时的其余罪犯被全部逮捕了。威森加摩连夜开庭。

我刚闭眼休息半个小时,就被助理叫醒说有人找——是罗恩·韦斯莱,那头红色的头发够扎眼。

我忍住愤怒的脾气(我承认还是很冲)问他为什么来找我。况且现任魔法法律执行司的司长是赫敏·格兰杰——尽管她已经是个韦斯莱,但我仍然习惯喊她格兰杰——她一定会公正无私地判决的。并且就算发生了什么问题,韦斯莱们,以及所有的傲罗,是不会让他们的好友、他们的头头吃亏的。把一个治疗师带过去完全没有用处。

“是袭击事件的主谋指定要你出席的。”韦斯莱狠狠瞪着我说,那眼神中的怀疑让我很不舒服。

我没有说话,我知道他想到了什么。

到威森加摩的时候,审判已经进行一段时间了。但是很显然已经进行的部分并没有问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比如说他是用了什么咒语致使哈利·波特逐渐虚弱。在场所有人都露出了不耐烦的表情。

我环顾了一下,几乎所有的韦斯莱和三个小波特都作为旁听到场了,除了还留在医院正照顾依旧昏迷不醒的丈夫的那一个。

距离伏地魔时代的彻底终结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至今仍有不少潜逃在外的,并将自己的观念传递给下一代的狂热追求者。

那是个我叫不上名字的食死徒。

但是当我坐到旁听席的位置上时,那个人立刻喊出了我的姓氏:“马尔福——你这个,你这个傲慢、自私、懦弱、愚蠢的叛徒!叛徒!”

他似乎想朝我扑过来,衣物肮脏,满脸伤疤,眼神阴鸷。整个法庭爆发出混乱的呵斥,格兰杰命令守在旁边的两名警卫立刻将犯人摁住。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你们马尔福可以在战后审判中得到哈利·波特的特别照顾?凭什么我全家都被判关入阿兹卡班,最后除了我侥幸逃脱以外其他人全部命丧于那里?凭什么你可以正大光明地成为圣芒戈院长而我只能像阴沟里的耗子一样东躲西藏?!”

对于他的控诉,我只能沉默着当做没听见般无动于衷。

“马尔福,想想你们家族在战争中为伟大的黑魔王都做了什么吧!你父亲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你母亲欺骗黑魔王哈利·波特死了害得我们功亏一篑,而你……”锁链一圈圈地捆绑着那个不断挣扎的疯子,最后他竟朝着我的方向吐了一口吐沫,露出黄牙阴恻恻地笑,“德拉科·马尔福,你是不是和那个救世主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

“你闭嘴——”我最终暴怒地朝那个疯子举起了我的魔杖,他的话连着侮辱我的父亲、母亲,更是对阿斯托利亚,也是对哈利·波特,对金妮·韦斯莱·波特的不尊重。一道红光从杖间迸射,但是却被另一道光打偏。

罗恩·韦斯莱连忙摁住我的肩膀企图抢夺我手中的魔杖:“马尔福你冷静点!”

威森加摩的所有成员被突然出现的魔杖攻击吓呆了,一时间尖叫声、碰撞推搡声交织。格兰杰迅速要求所有警卫立刻进来控制犯人。

“德拉科·马尔福!你敢说你问心无愧嘛!”那个疯子还在扯着嗓子发出放肆的大笑,“一个月!他活不过一个月了!从他中咒那天起!黑魔王!伟大的黑魔王!一命换一命,我一定会帮您完成您伟大的夙愿!哈哈哈哈哈……”

这句话似乎是一个开关,几乎所有人立刻明白了什么一般。我从怒火中费力地抽出理智,仔细回忆几秒前的那段话被对方以炫耀的口吻透露出了什么。脑中什么思绪一闪而过,快到很难抓住。

在格兰杰终于选择完全放弃这根本就是在浪费时间的审问,而宣布派人强制性地将吐真剂给他灌下去的间隙,他又带着必胜的笑意朝着我喊道:“敢和我打赌吗德拉科·马尔福?!你一定会知道怎么救他的!并且你一定会救他的!就算那个办法……你一定不会放弃他的!你那么爱他……真让人作呕!但是这样无论弄死他还是弄死你都对我来说太有成就感了哈哈哈!”

刹那间,就在吐真剂即将被灌下去的前一秒。

那个疯子狠狠咬住了自己的舌头,像麻瓜那样。

他倒了下去,鲜血从他的嘴角溢出。

在确认那人死亡以后,所有韦斯莱们都在用一种复杂的目光注视着我。我手脚冰冷,挺直腰背,心脏砰砰直跳。

“他说的不是真的。”深呼吸,我微抬起了下巴,用极其傲慢而又笃定的语气,“我不喜欢哈利·波特。他这么做无非就是想挑拨关系、扰乱你们的心智罢了,把他说的都忘记。回去吧,我还得继续找救波特的方法。”语毕后我转过了身,用这辈子最认真的语气说,“你们放心,我不会放弃他的——作为他的治疗师。也只作为他的‘治疗师’。”


【2022年4月24日】

还是什么都没有找到。

那人说我一定会知道怎么救他的,意思就是说是有办法的。

那人说他只能活一个月。可是时间已经过去快一半了。

我该怎么办?

波特真的快要死了。这段时间他的呼吸越来越弱了。

我听说这段时间每天都有很多人自发地集合起来一起为他们的救世主祈求平安。

如果是以前的我,是绝对不屑这么做的。

但是现在,梅林,请一定要救救他。


【2022年4月26日】

不行,霍格沃茨的图书馆里也没有相关书籍。

看来我得去找纳威·隆巴顿要一张禁书区的借阅许可证。


【2022年4月28日】

我找到了。不过只有上册。而且书本也太烂了。几乎一翻开,后面的纸张就全部散架了,它一定被某人翻阅过许多次。

等等,我想我知道这本书的下册在哪里。


【2022年4月29日】

父亲的画像批评我说我现在的样子很糟糕,没有一点马尔福的样子。衣衫不整,头发凌乱,眼睛通红。一看就是好几天好没有睡好。母亲替我辩解说是不是我工作太辛苦了。

我只能点了点头,郑重地承诺这段时间结束后一定会给自己休个假放松个几天。

利亚用哀伤的目光看着我,也劝我休息一会儿。但是我知道她知道一切,我很感激她并没有告诉我的父母。

我对她露出苦笑,告诉她,也告诉自己。

他没有时间了。


【2022年4月30日】

墨菲用猫头鹰寄信告诉我波特今天的呼吸断了。我放下书立刻赶回圣芒戈。

万幸的是他在晚间的时候凭借着旺盛的生命力又恢复了呼吸。

我听见他呢喃着金妮·韦斯莱·波特的名字。

我转身就走,强迫自己集中精神,满脑子只剩下自己“快点读完,再快点读完”的督促。


【2022年5月1日】

这是一种以血液为媒介的诅咒魔法。不同于利亚的血液遗传病,而是属于黑魔法范畴的禁断类攻击魔咒。它会使人体内的造血干细胞的数量锐减,身体机能随时间逐步停止运转,日渐虚弱直至最终走向衰亡。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它的诅咒效果与施咒人和中咒者的血统、魔力大小有关。施咒人血统越纯、魔力越强,往往中咒者存活时间会越短,同时,如果后者血统越纯、魔力越强,则存活时间会相对延长一些。但是历史上关于中咒者的记录本就不多,不超过十例,并且都显示他们的存活时间最长不超过一个月。

此外,它是单向魔咒,无解咒方式。

那一刻,绝望的感觉瞬间笼罩在我的心中。


【2022年5月3日】

我找到救波特的办法了。不过那个方法必须在他还活着的时候用,留给我的时间并不多。

但是他有救了。这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当放下手中那本讲述高级治疗白魔法的咒语书时,我脑中的第一个想法居然不是“马尔福家的藏书里居然还有这种书”,而是怀抱着显而易见的愉悦心情吹了几声口哨。

我翻开日历,打算选一个好日子。还好可供选择的不多。

5月6日就不错,值得纪念。


【2022年5月5日】

花了两天的时间,勉强把圣芒戈里的大小事务交接完,而家族里的所有事务是没有办法处理了。看来只能等未来我的画像被挂在马尔福庄园的墙壁上时再一点点指导斯科皮了。

我瞧着跟了我十多个年头的墨菲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示意他有话快说。

“院长,”他没有管我纠正他的“我已经递交辞职申请了”,而是坚持这么称呼我,“您才40出头,正值壮年。为什么这么着急辞职退休?”

我告诉他我早不想干了,马尔福家族的财产足够好几代人坐吃山空。

我假装自己没有听见他那句半分调侃半分抱怨的“不过这下您就可以彻底摆脱救世主先生的叨扰了”,就在这个时候,格兰杰闯了进来——没错,是“闯”——进入院长办公室的第一句话是:“你找到救哈利的办法了?”她化着精致的淡妆,但是根本隐藏不了脸上的疲倦神情,不过此时那微微泛红的喜色完全掩饰不住。她急切地询问道。

我对墨菲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离开,尽管他百般不情愿,但还是执行了我的命令并带上了门。他并不知道如果我让他知道了,我可能今晚不光出不了这道门,来自他魔杖中无数个“昏昏倒地”、“统统石化”已经砸向了我。

我无声地对门的位置施展了一个静音咒,然后将那本书丢进格兰杰怀里,以讥笑的语气善意地提醒道:“第146页。”

她皱了皱眉,还是选择接过并细细阅读。

几分钟后,我满意地看着她瞳孔紧缩,手指颤抖的样子。

“这是什么意思?!”她嘶哑地尖叫着。

“看不懂吗?看不懂的话就算了,把书还我。”我也懒得解释。

“不——不是的——我看得懂如尼文,我以前学过相关课程!”

“哦——我差点忘了,”我扯出了令她熟悉的马尔福式假笑,难得地找回了当初嘲讽他们三人组时的感觉,“永远年级第一的‘万事通小姐’当然看得懂。”

“马尔福!我不想跟你吵!”格兰杰用力攥紧那一页纸,“什么叫做——什么叫做‘易命术’?一命换一命,交换双方享受对方的寿命?!”

我转过身不再看着她的脸,看着窗外熙熙攘攘的圣芒戈医院大厅:“就是字面意思,很难理解?”

“你——你!这叫什么解决办法?!这根本就不是办法!”她发出歇斯底里的喊叫,“……怎么,已经找不到其他办法了?哈利现在真的……除了这个,无计可施了?”

“显而易见。并且如果你还记得威森加摩上发生的事,就应该很明确他撑不了多久了。”

背后传来踱步声,格兰杰的细高跟踩在光滑的地砖上发出微弱的呻吟。我还听见了她低低的啜泣声:“那我来施……”

“你不行——”我立刻打断她的话,“若想易命的完成度较高,施展易命术的人需要尽量足够匹配被易命者的情况。那个诅咒魔法的施咒人是一个魔力足够强大的纯血统,波特是从这样的人手中受袭的。并且这本书上也说了,特殊情况下如果施展易命术的人的血统越精纯,易命的效果也越好。”

格兰杰流着泪劝阻:“你更不行!如果连你也……那么整个马尔福家族就只剩下你儿子一个人了!你难道可以接受斯科皮失去所有亲人,无依无靠一个人孤独地活着?!你怎么向已逝的你父母以及已逝的马尔福夫人交代?!”

“那你说选谁?!”我再也忍受不下去地吼道,双手握拳,指甲掐进肉里,“纳威·隆巴顿?汉娜·艾博·隆巴顿?厄尼·麦克米兰?还是哪个红头发的韦斯莱?或者在剩余时间里我再去抓另一个纯血统,对他说:‘嘿,你愿意为救世主献出自己宝贵的生命吗’?”

格兰杰立刻熄了火,只是徒劳地睁大眼睛,不让泪水滑落。知道再也改变不了对方的决定以后,她只能尽量牵起嘴角开个玩笑:“我从来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变成这么一个具有奉献精神的人了。”

“……在五年级的职业咨询时,当我决定未来从事治疗师这个职业的那一刻起。”

“斯科皮以后怎么办?需要我们……”

“不需要。我会写信给格林格拉斯家的。”也省得以后波特一看到斯科皮就想起那个和他作对了这么多年的人。不过波特的二儿子和斯科皮是朋友,这恐怕有点麻烦。

顿了顿,格兰杰轻声询问道:“马尔福,回答我——你是不是……喜欢哈利?”

死寂般的沉默,仿佛空气都停滞了流动。

“……我不喜欢他。”

我爱他。并且希望他永远都不要知道。

当墨菲再一次走进办公室时,他对我说:“先生,您的眼眶红了。”

我心想,假如还有机会,我会要求墨菲的下一任老板永远不要给他加薪。


【2022年5月6日】

今天是格外充实的一天。

先去霍格沃茨见了斯科皮一面,告诉他如果今年的O.W.Ls考得不好,就不要回家来见我。然后早上的剩余时间去了禁林看了一会儿夜骐。突然想到一年级的某个夜晚,我提着灯和他一起走进黑暗的禁林中。

我很高兴我能够把他留在光明里。

下午回了马尔福庄园,也就是现在,我正在庄园的地牢里。那一年复活节假期中的某一天,他和他的朋友们被搜捕队抓到了马尔福庄园,并在地牢里有过短暂的停留——也就是那一天我的山楂木魔杖易了主。话说我到现在还没有问过他那段时间我的山楂木魔杖对于他来说是否用得顺手。不过我想应该不错,毕竟他是用它打败伏地魔的。

好了,现在该是我放下笔,并把这本日记本永远地放在这里——让我这段始终见不得光的爱恋死在地牢里——再去到圣芒戈,完成我的最终任务的时候了。

希望我能够悄悄亲吻他的手背而不被发现——我觉得这应该不是一个过分的请求。

还希望波特剩余的生命能够使我完成幻影移形回到马尔福庄园、躺在床上的动作,不然“马尔福家族家主被发现横尸街头”就太难看了。

最后。波特。

你对我来说,是清晨初醒时流荡于霍格沃茨禁林里的岚光,是沉溺深渊前最后的绮丽狂想。你贯穿了我人生的始与终。

谢谢你,再见了。



#PART-6千秋

“日记本拿回来了。”​

画像中的德拉科·马尔福温和地询问着正站在自己面前、将那个有些年头的龙皮厚方块牢牢抱在怀里的儿子。

“是。”斯科皮点了点头,“父亲,只是我不知道您的日记本该怎么处理?是留下来,还是?”

“不。”德拉科凝视着那个日记本半晌,浅灰色的眸中翻涌着晦暗不明、百转千回的情绪,最后竟是叹了口气,别过了脸,“斯科皮,把它交给随便哪个家养小精灵让它处理掉。”顿了顿补充道,“或者你直接用‘烈火熊熊’烧了也可以。”



#PART-尾声·阿不思的日记

爸爸书房的架子的最顶层上,有一个从未被打开展示过的铁盒子。

今天趁着爸爸妈妈都出去了,我们三个悄悄溜到书房里把那个盒子弄了下来。

它很容易就被打开了。完全不是想要隐瞒我们的意思。或者说妈妈也知道这个盒子的存在,所以爸爸并没有设置什么密码之类的东西。

盒子里只有四样东西。

一个写着“POTTER STINKS(波特臭大粪)”的绿色徽章。一个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绿钻戒指——印象中爸爸似乎从未佩戴过。还有两只已经泛黄动不了的白色纸鹤。

我们先将两者中显得比较旧的那只拆开,发现里面画着一个骑着扫帚在打魁地奇比赛的男孩——额头上有个闪电形的伤疤,我们猜测应该就是爸爸——被雷劈中、被别的选手用游走球击中脑袋的图。

虽然我们不是有意的,但还是笑了出来。

希望爸爸不要介意。

接着拆开另一只较新一些的纸鹤。

里面用十分漂亮的字摘抄了一首诗。

但是很明显并不是爸爸也不是妈妈的字体。




Shall I compare thee to summer's day(我怎么能够把你来比作夏天)

Shakespeare(莎士比亚)



Shall I compare thee to summer's day? (我怎么能够把你来比作夏天?)

Thou art more lovely and more temperate.(你不独比它可爱也比它温婉。)

Rough winds do shake the darling buds of May,(狂风把五月宠爱的嫩蕊作践,)

And summer's lease hath all too short a date.(夏天出赁的期限又未免太短。)

Sometime too hot the eye of heaven shines,(天上的眼睛有时照得太酷烈,)

And often is his gold complexion dimm'd.(它那炳耀的金颜又常遭掩蔽。)

And every fair from fair sometime declines,(被机缘或无常的天道所摧折,)

By chance or nature's changing course untrimm'd.(没有芳艳不终于雕残或销毁。)

But thy eternal summer shall not fade,(但是你的长夏永远不会雕落,)

Nor lose possession of that fair thou owest,(也不会损失你这皎洁的红芳,)

Nor shall Death brag thou wander'st in his shade,(或死神夸口你在他影里漂泊,)

When in eternal lines to time thou growest.(当你在不朽的诗里与时同长。)

So long as men can breathe or eyes can see,(只要一天有人类,或人有眼睛,)

So long lives this and this gives life to thee.(这诗将长存,并且赐给你生命。)




然后,我们就因为算错了时间,被刚好回来的爸爸抓住了。

他将我们赶出书房后紧紧锁上了门,并一个人一直呆在房间里直到吃晚饭莉莉去叫他的时候。而当吃过晚饭,我们缠着问他那些东西分别是谁送给他的。

他说,是他这辈子最对不起的那个人送的。




【END】

写这篇文的时候,我单曲循环小时姑娘的《去追一只鹿》,本来题目是准备定这个的,后面还是决定换了。但是这首歌真心推荐给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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